《沙漠中的蝴蝶兰》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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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姐

沙漠中的蝴蝶兰

咸鱼  著

Copyright Information

This is a work of fiction. Similarities to real people, places, tittles or events are entirely coincidental.

邱小姐  沙漠中的蝴蝶兰

Third Edition. December 29, 2024

Copyright © 咸鱼

Written by 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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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纯属虚构。时间、地点、人物、名称和事件等如有雷同,纯属偶然巧合。

系列小说《邱小姐》之《沙漠中的蝴蝶兰》
沙漠中的蝴蝶兰

目录

前言

第一章    新任国防部长

第二章    地下室的秘密

第三章    沙漠中的蝴蝶兰

第四章    旧兵工厂的对峙

第五章    人言司马善用兵

第六章    新调度员

第七章    寻找金刚熊

第八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第九章     贝尔格莱德伤心地

第十章     阿里肯特海洋馆

第十一章  安道尔和谈

第一章  新任国防部长

李常春写好了退役申请,但他没有交上去。如果自己的申请被批准了,邱添就要和新的调度员搭档,这需要时间建立默契,这个过程对邱添和对新的调度员都是个巨大的挑战,而且这个过程中也极其容易在任务中发生意外甚至危险。李常春决定再等等,反正自己已经等了快三十年了,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只要缘分在,时间不是问题。

老关这么急火火地直接安排人把自己接回来,一定是出了大事。但老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到了二处作战室见到老关再说了。

“幸好没打退役报告,叫我回去就是邱添要出任务了,邱添哪有时间和新调度员磨合啊。”老李心中暗想。

李常春被紧急叫回二处开会,邱清丽知道作为邱添的调度员,李常春接受任务就意味着邱添又要有新的任务了,而且如此不由分说地把李常春叫回去,一定是既重要又急迫的任务,但她不确定,不能问也不能说,只是心里隐隐地为女儿的安危担心。

俄罗斯换了新总统,久加诺夫总统希望尽快融入西方,同时开始热衷于反华,甚至开始对中国进行军事威胁。

日前发生了一起重大恶性事件,中国国防部长遇刺,被人投毒后经抢救无效死亡。投毒的人已经抓到了,经过审问和核实,是俄罗斯情报机构在幕后策划和主使的,目的是要扰乱中国和俄罗斯对抗的节奏,同时威胁和震慑中国军队将领,削弱中国军队的战斗意志。

这是战争行为。中央决定对俄罗斯采取对等措施,定点打击俄罗斯国防部长康诺夫,由全军信息化工作委员会协调,总参二处负责具体落实。

李常春看了看手表,刚刚9:36,还好,自己不但没有迟到,反而早到了一小会儿。他走进第6作战室的时候,老关和现任的二处郝处长已经在现场了。老关传达了指示,要求李常春配合郝处长结合最新情报尽快制定行动方案。

李常春向邱添传达了任务,并把俄罗斯国防部长近期的行程安排提供给了邱添。邱添要求查看俄罗斯部队未来两周的训练计划。老李知道邱添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实施方案,但毕竟这次行动的目标是俄罗斯的国防部长,老李不放心邱添,于是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你和我说一下,我好安排接应。”

“哥伦比亚的那个大毒枭送了我两把沙漠之鹰,趁康诺夫开会的时候我冲上去,用手枪直接干死他。”

老李给邱添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别瞎闹!你妈妈不在这,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她什么时候管过我的具体任务啊?”邱添白了老李一眼。“哎,你们俩怎么样了?快,向我汇报一下。”

老李没说话,把左手伸到邱添鼻子前面,手心手背地转着给邱添看,最后还用右手指了指左手中指戴戒指的位置。李常春虽然两手空空,但脸上却写满了得意二字。

“不会吧?!好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没人告诉我!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啊?!”邱添立刻明白了,老李是说求婚戒指已经戴上了。

“没有这个意思啊,你可别乱扣帽子。昨天的事,我刚求婚成功就被老关用直升机给运回来了。我这次休假亏死了。”

听到老李这么说,邱添直撇嘴。“你还亏?抱得美人归,你哪里亏了?”邱添也没想到妈妈和老李直接就跳到这一步了。“哎,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妈妈提的,先不结婚,等我们都正式退休了再结婚。我都等了三十年了,不差这几年。”

“我告诉你啊老李,不管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不改口啊,在我这儿你这辈子都是老李。”

“你千万别改,你改口我还真受不了,叫老李就挺好,以后别总想踢死我就行了。”

“那得看你表现,你要是对我妈不好,我真就一脚踢死你!”

“那绝对不能!哎,你和夏晓宇什么时候结婚啊?”

“老李,你今天不忙是吧?瞎打听什么啊?我们还没打算呢。”

“行了行了,你满嘴没实话,我也不问了。”

为了向中国施加压力,俄罗斯国防部长康诺夫近期行程排得很满,视察部队,视察兵工厂,视察后勤保障,观摩军事演习,电视讲话,还要出访拉人头,在政治上和舆论上拉盟友一起攻击中国,一通浑元形意太极拳,真是烂拳渐欲迷人眼。康诺夫的行程总是有人给他安排好下一站,但他还不知道,已经有人为他规划好了归宿。

邱添用马来西亚护照进入了俄罗斯,很快到了俄罗斯和爱沙尼亚边境附近某地。邱添选中这里是因为这里将要进行常规导弹实弹演习。这次演习的规模很小,还不如说是实弹训练,只有两枚车载地对地精确制导短程常规导弹,但是装载了实弹弹头,标靶设在俄罗斯和爱沙尼亚界湖分界线的俄罗斯一侧,离国界线只有三公里,意在恐吓爱沙尼亚。

两辆导弹发射车进入了预定发射位置。这次小规模演习非常接近实战,发射场地选定在一片密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上,便于隐蔽。除了发射车,演习只安排了一辆指挥车和两辆保障车。

一头吃相难看的棕熊正偷窥着自己的猎物,但它不知道猎人就在身后。

邱添已经提前埋伏在了演习地点附近的密林中。俄军的导弹演习车队进入预定场地后便被二处的卫星捕捉到了,此时李常春也正在二处第4作战室观看大屏幕上的现场卫星实时动态图像,二处的郝处长就坐在他旁边。

这对李常春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邱添执行任务的具体过程他基本都无法了解,这次邱添执行任务的场地因为导弹发射的需要是露天场地,高分辨率卫星可以把现场看得清清楚楚,他正好可以观摩一下邱添的战斗实况。

十几名俄军士兵一顿操作如猛虎,70分钟后做好了发射准备,两枚导弹像森林中猎户家的两座烟囱,正在等着猎人点火做饭,之后便会冒出生气勃勃的浓烟来。

关栋天也来到了第4作战室。有几个人看到关栋天进来想起来打招呼,老关赶忙示意大家都不要动,几个人又回过头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面前的设备上。俄方这型导弹的发射全过程将被全程收集,事后由二处交由火箭军作为分析研究的资料。

关栋天站到了李常春身后,见老李一直在嚼茶叶,老关朝一名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下。老关调到“信工委”之前毕竟是二处老处长,工作人员立刻心领神会,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李常春,老李这才发现老关也来了。今天的“直播”是多少年都遇不到一次的,遗憾的是在作战室无法听到现场的声音。

看了一会现场情况,关栋天拍拍李常春的肩膀说道:“老李,你有点儿紧张啊!”老关知道老李的习惯,李常春在极度焦虑或者极度愤怒的时候会一边干嚼茶叶一边喝水,今天居然连喝水都忘了,显然是焦虑到一定程度了。关栋天心里清楚,李常春是在担心邱添。

“说实话,我还真是挺紧张的。平时我要是看不见现场也就没这么紧张了,这今天能看见了吧,我这心里反倒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老李说道。

“你就像球队的教练员一样,看决赛时血压就高,心跳也快。你放松点,这个任务对于邱添来说,连个小组出线都算不上,就是个普通的比赛。要不行你就先出去,别看了。”

李常春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可是买的贵宾区票。你问问老郝,我这位置可是一包好茶叶换的。你别忽悠我,我哪儿都不去。”

旁边的郝处长笑了。“你快算了吧,老李。你倒是给了我一包茶叶,是不是好茶叶我还不知道呢,可是你自己已经嚼了半包了,能落到我手里的也就剩下半包了。你再看一会儿,连那半包都剩不下,都得让你嚼没了。”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巨大白色光斑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技术人员起初还怀疑时监视器出了问题,但李常春嗖地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舍弃了他那把贵宾席的椅子,朝前走了两步,凑得离大屏幕更近了。李常春知道,邱添开始行动了。

邱添见发射基本准备就绪了,现场的俄军士兵也都聚集在指挥车附近一边聊天一边看热闹,她用枪榴弹连续发射了两枚震爆弹,十几名俄军士兵毫无防备,一时间东倒西歪,大多数都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发射准备的顺利进行,演习的指挥官给出了靶标的坐标,操作人员刚要输入坐标,邱添的第三枚震爆弹穿过车门直接落进了指挥车几乎完全封闭的车厢内。震爆弹在如此的近距离爆炸,指挥员和发射控制台前的三名操作员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邱添飞速冲出树林,在快速行进间用突击步枪点射俄军士兵,弹匣打空后她并没有换弹匣,而是直接把步枪丢在地上,从左右大腿外侧的枪套中各拔出一支手枪,继续一边突击一边快速射击。这简直就是一场步枪和手枪混合速射的打靶训练,邱添眨眼便清了场来到指挥车前。

邱添迅速换了手枪的弹匣,一步跨入指挥车,回手从车内关上了车门。这时现场一片死寂,北京已经看不到现场的任何移动物体了,卫星也看不到俄军指挥车内的情况。

李常春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坐回到椅子里去,他忘记了自己刚才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坐空了,幸好旁边的老关拉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不知道是震爆弹的功效,还是看到邱添在自己面前连续击毙了三名导弹发射操作员,俄军的指挥员开始大口地呕吐起来,呕吐物的味道在密闭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浓郁绵长。

邱添给了指挥官一个坐标,要求他把着弹点设置成这个位置。指挥官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坐标并不在俄罗斯,又看了看躺在车厢内的尸体,他抹了一下嘴巴,把挂在嘴角的固形物送回口中,在系统中设定了坐标。邱添帮助俄军指挥员按下了发射按钮。

二处作战室的监控屏幕有一大半的面积变成了白色,这次大家都有经验了,显示器的质量没问题,俄罗斯导弹的质量没问题,卫星信号的质量更没问题,这是俄军的两枚导弹点火了。

“切过来!”虽然关栋天只说了半句话,但技术人员明白,老处长是要求把立陶宛的图像切换到大屏幕上,而发射场地的图像切换到小屏幕就可以了。

两枚精确制导导弹相继点火,随即腾空而起,沉着坚定地飞向了他们的目的地。

俄军指挥官不知道导弹要打击的目标是什么,他也没有机会知道了,邱添一枪击毙了他,打扫了战场,迅速消失在森林里。

俄罗斯原本计划拉一个打一个,在威慑爱沙尼亚的同时拉拢立陶宛。为了对抗中国,昔日的两个仇家竟然成了战友。康诺夫和俄军总参谋长率领俄罗斯军方高级代表团访问立陶宛,会见立陶宛总统、国防部长和其他军方高级将领,会见后双方将签署合作备忘录。

此时,俄罗斯和立陶宛双方的高级人物正在立陶宛国防部大楼里面开会,随着接连的两声巨响,会议被迫结束了。由于距离太近,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的防空系统刚刚发现导弹,导弹已经飞越过去了,根本来不及拦截。一霎时立陶宛的军政首脑,俄罗斯的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全部丧生。

中国不能对外公布自己的国防部长遇刺的真相,俄罗斯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同时被自己的导弹炸死,还顺便带走了立陶宛同僚。安静了几天之后,中国宣布免去现任国防部长的职务,两周后任命了新的国防部长。几乎同时俄罗斯也任命了新的国防部长和总参谋长。

开弓没有回头箭,出来混的总要还。中国人很清楚这一点,俄罗斯人现在也应该明白这一点了。

邱添顺利地回到国内,见到老李后又是一通抱怨:“你不是一直都在第一时间保护我么,怎么这次回来,入关的时候也没人保护我了?”

“你不是一直有意见嘛,我这也是摸索着改进工作。”

“狡辩。你要结婚了,我就不重要了,我的安全也没人管了。”

“你这人怎么两头堵啊?保护你吧,你有意见,让你自己回来你也有意见,还让不让人活啦?”

“你这人就是重色轻友,根本就不可交。”邱添朝着老李呲了一下牙,转头走了。

邱添给妈妈打电话,说周末要和夏晓宇一起去看看妈妈。

还没到周末,吕大师给夏晓宇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北渡市,和夏晓宇交接一下房子,自己不再出去云游讲学了。两个人约了周五下午两点在吕大师家里见面,夏晓宇把房子的钥匙还给吕卫国。邱添陪夏晓宇一起去了吕家村,准备之后便一起出发去通辽看妈妈。

刚见面时吕大师情绪不高,见到邱添后吕卫国才热情了起来。一直没有见到大师的女弟子,夏晓宇问他缘由,却原来是有一日吕大师被动接受一个胸大肌发达的年轻人挑战,应战时被小伙子打出伤痛,当众出丑脸痛,女弟子卷款和胸大肌跑了导致心痛,吕大师的“三通”变成了“三痛”,最痛的还是有人把视频发到网上,网友不理解大师的功力,导致大师遭到群嘲,遂决定归隐故里,闭门静修。好在吕大师经济损失不算特别巨大,反正也不需要升天五次,现在手上剩的钱足够支撑他静修到升天两次的了。

说话的时候吕大师的眼睛一直盯着邱添,眼珠子像安检员手里的扫描仪一样在邱添的身上扫来扫去,眼神迷离得欲醉欲仙,交接好之后还非要夏晓宇和邱添留下来吃饭。

夏晓宇看出了吕大师醉翁之意不在饭,心里暗暗生气,甚至觉得吕卫国现在的样子有点恶心。“大师,我们俩身上的鄙俗之气会冲了您的仙气,您的三通要是堵了就耽误大事了。您现在是一缺三,等哪天您身边有了师娘,咱们四个人凑一桌。今天我们先走为敬,告辞。”说罢拉着邱添赶快出来上了车,吕大师一直站在院门口张着大嘴目送他们,直到夏晓宇的车彻底消失在吕大师的视野里。

“吕大师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走火入魔了呢?你看他色迷迷的,以后可得离他远点,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夏晓宇对邱添说道。

“没关系,他这样的人我见的多啦。天生我材必有用,他这样的人说不定也有用处呢。”

邱清丽带着邱添和夏晓宇参观了自己的住所。三层的旧厂房对于工厂来说不大,但居住就太大了。整个第三层都空着没有岂用,门窗已经从里面用墙砖砌死了。二层隔出一部分改造成了住所,有一间是警卫员小武住的。一楼基本是空的,因为厨房在一楼,厨师也就住在了一层。

警卫员武慧说带夏晓宇去后院手枪实弹打靶,让首长和邱添先聊天,个把小时就回来。

武慧带着夏晓宇走去后院了,邱清丽母女二人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邱添把头枕在妈妈腿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和妈妈聊天。

邱添觉得妈妈住得虽然舒适,但位置太偏僻了,这里孤零零的只有这一处外观破旧的厂房,买菜都要到三公里之外的小镇子上去,就算是到了镇子上,那里连个像样的商场都没有。

“我在这里挺好的,有一个警卫员和一个厨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个星期还有人来做卫生,我每天除了养尊处优也没什么事情。我现在不看新闻不看报纸,没事就读书。实在闲着没事,我就跟武慧去后院她的练习靶场打枪。你别说,我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好多了。再说了,别看这里荒郊野外的,这附近有一个连的驻军,我觉得安全,上面也觉得安全。”

“什么意思?还不放心你啊?”邱添问道。

“倒也算不得不放心,但天底下哪有百分之百的事情啊,我自己也得把事情做到位嘛。”邱清丽满眼疼爱地看着邱添,拍了拍邱添的头。“你年龄也越来越大了,以后别天天傻乎乎的,得有点政治头脑。”

“我都让你给说老了,我怎么就年龄大了。我真是不懂政治,夏晓宇还行,他说政治都在历史书里面了,看懂历史就能知道现在和未来。他总给我讲历史,我都当故事听了。”

“那正好嘛,你多听听。人也不需要太圆滑,但也不能对政治一窍不通。当然了,我们是军人,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爱国情怀。”

这里没有客房,晚上邱添和妈妈睡在卧室,夏晓宇就睡在了沙发上。第二天吃过早饭,邱添和夏晓宇动身返回北渡,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目送自己的妈妈,邱添的心里一阵酸楚。

他们没有直接回北渡,而是先去了通辽市区。邱添说要去见见老蒋,让夏晓宇把车开到通辽市公安局。

“你找老蒋有事啊?咱和他也不熟啊?”夏晓宇有些不解。

“没什么事,就是联络一下。我妈妈住在老蒋的辖区,虽然军、地是两个系统,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打交道呢,先联系一下再说。”邱添解释道。“其实我这人不太爱社交的,这都是跟老李学的,现在看着不相干的人或事情,不知道哪天就会起关键作用。”

通辽市局的门卫问了全国统一的三个问题:从哪里来,要找谁,有什么事情。

邱添说找蒋副队长。

“哪个蒋副队长?”

“蒋久勇,刑侦队的。”

“姑娘,那是蒋副局长!你是谁啊?”

“都副局长啦!麻烦您跟他说,北渡市的老妹来看他,他就知道了。”

门卫打了电话,没一会儿,老蒋快步从楼里出来了,脸上笑得很灿烂。门卫说北渡的老妹,他立刻就知道是邱添来了,他和邱添只见过一面,还是非正式的,没想到邱添会来看自己。

“蒋大哥,本来我们俩想请你吃饭的,但你都是副局长了,这顿饭得你请了吧?”听邱添这么说,感觉两个人非常熟识似的,倒也确实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

“老妹,怎么的都得我请,你们来了,我是地主,不能让你们破费。”老蒋和邱添、夏晓宇都握了手,又指着夏晓宇问邱添:“我是叫夏老师啊,还是叫妹夫啊?”

“你叫弟弟我都不管,你随便。”邱添笑道。

“那不成,咱是娘家人,对吧?”老蒋又转向夏晓宇。“妹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蒋大哥。”夏晓宇也改了口,按私人称呼了。

“那你就叫妹夫吧,不过我们还没结婚呢,不像你这么麻利,转眼就副局长了。我们再晚几天来,你还不得调到省里去啊。”

“老妹又取笑我,我是一脚踩在弹簧上了,噌地一下子就上去了。说正经的,你们结婚得叫上我。”

“那一定的。酒管够,路费自己出啊!”

“那没问题。咱别在这说了,我打个电话,咱吃饭去,就是我没下班,不能喝酒,现在查的严,不能像从前那么随便了。”

“那正好,我也不喝酒,你妹夫还得开车也不能喝。”

“行,那咱走,就坐你们的车。你们不知道,现在用车都有人管,搞不好就给你拍个照,还曝光出去。真要是那样我这顶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哎,我就是发个牢骚啊,自己人说说。”

路上老蒋打了个电话,订了个包间。老蒋告诉邱添,今天去熊大餐厅,老板外号熊大,就是当年被邱添教训的四个流氓的头头儿。杨副局长被调查后,老蒋找四个人谈了话,老蒋帮他们跑手续和申请贷款,四个人盘下了出事的餐厅,还贷款在郊区建起了一家农产品加工厂,专门招收残疾人,现在经营得相当好,已经是当地优秀民营企业家了。经历过波折,四个人也想明白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当时的事件和变故,他们可能早已身陷囹圄了。自己被教训了,自己的靠山被查,再经过老蒋点拨,四个人走上了正路,非但不再危害社会,还能为社会做贡献。

熊大餐厅还在当初事发餐厅的原址,但已经把旁边的两个底商都盘了下来,打通后扩大了面积,也算是有点规模的餐厅了,这里从服务员到后厨全都是残疾人,饭馆的价格实惠服务好,所以口碑不错,生意兴隆。有很多当地人和外地网友知道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残疾人,也会特意过来吃饭,饭馆只保持微利,赚的钱除了社会捐款,剩下的都给员工发福利了。

进了包间,老蒋安排好了菜,要了一壶茶。熊大来了,夏晓宇虽然听蒋久勇介绍了情况,但再见到熊大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熊大进到包间后先和大家打了招呼,接着就左手拉着夏晓宇一通道歉,又过来要和邱添说话。老蒋提醒他:“那啥,熊大,咱妹夫在,咱妹夫是老师,不参与社会上的事情,好多事他不知道,不该提的事儿别提啊,别给咱老妹上眼药。”

熊大赶忙说明白,对邱添一通感谢,说自己吸取教训,已经改好了,现在人缘不错,要不是当初,自己也不会有根本转变。熊大非要请客,老蒋说大家现在冰释前嫌,都是朋友了,以后有机会常走动,互相帮忙,这顿饭就让熊大请了。

聊了一会儿,熊大说还要到加工厂里去,就先走了。

席间蒋久勇问邱添为什么来通辽,邱添告诉了老蒋,妈妈搬到通辽了,住在旧兵工厂,这次和夏晓宇过来看看。

“那个兵工厂我知道,早就废了,那里面能住人吗?”老蒋有点好奇。

“那边清净,厂房装修一下,住着可宽敞啦。”

“能这么弄的也不简单,老妹,咱妈是部队的吧?”

“是,还是个干部,不然也没这待遇。”

“老妹,你的身份不简单啊!”

“干部子弟多了,我妈也不是多大的干部,我没什么。”

“不是说干部子弟,是说你自己,开始我还不知道二处是干什么的,后来北渡的那个,那个,那谁…”

“方队长。”邱添替老蒋做了一道填空题。

“啊对,老方,方世勤,他告诉我的,我才知道。这事咱妹夫知道么?”

“这事儿知道了。“邱添看了看夏晓宇。

“我就是吃不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怕犯忌讳不是。”老蒋一边说,一边给邱添和夏晓宇夹菜。

“老哥,什么都能说,咱没忌讳,你也是体制内的,不会乱讲话的。”

“那行。对了,熊大他们几个人的农产品加工厂离咱妈那里不远,我让他们没事给送点菜去。”

“可别,我妈不收东西,你真让人送过去,她能连人带东西一块儿给扔出来。”邱添赶紧拦住了蒋久勇。“你问问你妹夫,这么多年了,他也就送过一盆花。”

“两盆。”夏晓宇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盆?我怎么不知道?另外一盆什么时候送的。”邱添问道。

“还能什么事都让你知道了?”夏晓宇很得意。那还是邱添遭遇网络暴力后去封闭培训期间的事情了。

老蒋说:“我说,说点儿正经的,你们俩在一块儿也不少年了吧?什么时候办事啊?”

夏晓宇看了看邱添,没有接话。

邱添接过了话:“说实话,其实我们俩真正能在一块儿的日子每年加起来也不多,我一直想等我的工作平稳了,能经常在一块儿以后再考虑结婚。他聪明,估计是看出我的心思来了,一直没向我求婚呢。”邱添脚底下踢了夏晓宇一下:“你说,是不是?”

“是,你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夏晓宇笑了。

老蒋热情地嘱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还说改天去拜访邱添的妈妈。三个人聊得很尽兴,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邱添和夏晓宇才启程返回北渡。

老蒋压根没想到邱添会来看自己,一开始以为邱添找自己有事,后来发现自己狭隘了。蒋久勇一直觉得邱添的背景不简单,见面后发现其实人挺随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没有什么距离感,就先当个老妹处着吧,毕竟多个朋友多条道。

邱添读研究生期间,“申请”了三次延期毕业,现在她终于毕业了,或者说,不得不“毕业”了。她被选调到解放军文工团,当然也是名义上的。进入文工团后没多久,邱添便和往常一样又去执行“演出任务”了。

这天,知道邱添不在,夏晓宇一个人来到梧桐街6号,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像聚光灯一样照射在书房的写字台上,桌面变成了舞台,夏晓宇的手在独舞。他认真地擦拭着那条金莲花的颈链,他要让这朵莲花一尘不染,清澈的溪流就是他和邱添的爱情,这朵纯洁的莲花就是邱添。

夏晓宇准备向邱添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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