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泰北闻录》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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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泰北闻录

咸鱼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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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work of fiction. Similarities to real people, places, tittles or events are entirely coincidental.

隆泰北闻录

First Edition. October 1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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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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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纯属虚构。时间、地点、人物、名称和事件等如有雷同,纯属偶然巧合。

小说《隆泰北闻录》
隆泰北闻录

目录

第一章    社岁前五日

第二章    社岁前四日

第三章    社岁前三日

第四章    社岁前二日

第五章    社岁前一日

第六章    社岁

第七章    后记

第一章  社岁前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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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广袤,间有大河巨川,水土丰腴。南地多丘,地奇路险,河泽密布。中有平原,内有洪泽,传有龙出,乃谓龙源,亦称中原。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中原地区自何时起有人居住已无据可考,但有文字记录的历史就已经有二千余年,历经开疆拓土,朝代延续,隆泰国号未改,权柄已传至新帝,年号曰庆祥。

隆泰北境有戕人世代居住,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迁徙,居无定所。戕人善长骑马射箭,惯使窄长弯刀,剽悍异常,历经四百余年先后剿灭了北方其他游牧部落而统一了草原。戕人四季时常侵犯隆泰边境城镇,抢夺粮食牲畜,劫掠人口财物。

隆泰国西北的大月池、小月池、怀香、驹屡和岞丘等五国与隆泰素来友好,世代通商通婚,文化和宗教也互有影响。这些部落和隆泰一样,时常遭受戕人洗掠,甚至屡有亡国的危险。

二十二年前隆泰先帝裕丰时,西域五国借社岁派遣使节赴隆泰国都亳京,献重礼祝贺隆泰社岁节日,同时联合提出请求,五国皆自愿并入隆泰,治于天朝,裕丰帝不允。

五国显然早有准备,遂提出愿每岁朝贡隆泰,请隆泰保护西域友邻五国。

裕丰帝与大臣商议过后答应了五国的请求,在渺州以西设昆州,在昆州新建镇原城,封裕丰帝的二叔为镇原公常住镇原,统领幽、渺、昆三州军政。

隆泰国在北方原本就设有幽、渺二州,由康定大将军负责防务,康定大将军府就设置在渺州康定城,辖下的幽州安北将军驻扎在幽州安北镇。

裕丰帝传旨,安北将军升安北大将军,改安北镇为安北城,设大将军府。同时朝廷在镇原城设镇原大都督府,辖幽州安北大将军、渺州康定大将军和昆州抚西大将军。

自庆祥帝登基起迄今五年,头三年北地三州战火不断,从庆祥四年起到如今却一直安宁,没有发生过与戕人的大战,就是戕人的小规模袭扰的次数都比历年减少了许多。

再有五天就是社岁节了,这一天是合家团聚辞旧迎新的日子,是隆泰国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

也许是来年是丰年的兆头,隆泰北地连续下了三天的雪,雪虽不大,却也把这个世界变得白茫茫的,看上去一片圣洁。

莫说雪下得不大,就是连天的暴雪,老百姓也是要谋生计的,再加上年关将至,镇原的十字街上摊贩格外地多,甚至很多不过社岁的北境和西境的行脚商人也赶来,想趁着这个档口多卖些货物出去,远远望去,十字街的四个方向上的摊位足足摆出去了将近二里地远。

安北城虽算不得热闹,大街小巷倒也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气氛。积雪封了路,城门也已经关了三天,今天再次开城,最忙的要数城门口的几家馆子、茶舍了。

康定城建成最早,虽不似后建的昆州镇原规划整齐,建筑气势雄浑,但康定的老街老房子和老邻居是北疆三大重镇中生活气息最浓郁的。

康定城的正中心有一处泉眼,以泉眼为中心辟出了一块百尺见方的广场,百姓都称这处泉眼为百尺泉。广场上面修了一座雕塑,上部是五羊登峰,中间是五谷丰登,底座则是象征着对这里的护卫的五虎环绕。康定城在设计的时候,中轴线就经过泉眼,康乾街贯穿整个城市,从北门通达南门。另一条经过这处泉眼的便是连接城东西二门的定坤街了。康定的百姓更习惯以百尺泉为中心,把康乾街的北段叫做北街,南段叫做南街,定坤街自然也被分成了东街和西街。东西南北四条街的叫法不是官称,但如果有谁不知道,那一定是外乡人,或者不经常来康定。

都一处饭庄就在北街和东街的交口,在康定算得上是最好的馆子之一了,之所以说之一,是因为斜对面,南街和西街的交口,还有一个聚德楼和它竞争。

商人富贾喜欢来都一处,文人墨客好去聚德楼,武将聚会到都一处,文官私聊往聚德楼。两家虽是竞争关系,但各有各的常客,倒也相安无事,两家脚底下用力给对方使绊子,面子上却一直都是过得去的。

就在这康定城最有名的两处饭庄都一处和聚德楼,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或悲欢离合,或尔虞我诈的人间大戏,经年不休。这两处饭庄是舞台,每位客人自己都是演员,而要想作为观众去看别人演戏,那就要移步他处了,但却也不需要离开百尺泉半步。

北街和西街的交口是康定城最大的戏园子听云楼,每天上午是戏班子学员们的演出,票价便宜得很,戏园子也就是赚个人气,下午好些,是些三路的角或者是过气的角,时常也有外地的戏班子演出,晚场则是留给名角的。现在驻场的戏班子是从亳京来的刘家班,挂头牌的是青衣王菊仙和老生周荣盛,他们的演出场场爆满,一位难求。

南街和东街的交口是不归苑,这里歌舞不歇,车马不断,每季推出一名花魁。这个季度的花魁是岞丘国来的女子姜洋楚麻,因名字不好念也不好记,老板用隆泰官话为她取艺名“迷仙”,意思是天上的仙人见了她也不能自持,各路神仙都要犯迷糊,但客人都称她为“眯仙”,因为她眯眼一笑的时候,客人都迷糊了。

百尺泉是康定城最热闹的去处了,倒不只是因为这四大名店,而是以这里为中心延展开去的四条街形成了康定的商业中心,人们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在这里都能找到。

今天聚德楼开门格外早,但是并不纳客,上上下下都忙着晚上的事情。

镇原公在社岁之前巡视幽渺昆三州百官并慰问将士,昨日已从幽州到康定,今日听取要员述职,晚间在康定设宴,明日启程返回昆州。

为了今晚的宴会,聚德楼和都一处已经明争暗斗了许久,送礼疏通关系自是免不了的,两家的老板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聚德楼技高一筹,拿下了今晚的大宴。

聚德楼早早开门,自然是为了准备镇原公的晚宴,但还有别的意思。饭庄上上下下地忙碌,开门却不纳客,路人自然要评头品足,老板高鹤松要的就是别人议论,镇原公在聚德楼大宴渺州文武百官,这样的消息传得越远越好。

高鹤松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向都一处的老板谭四维示威。都一处在这场竞争中落败之后,老板谭四维竟然暗中让人买断了重要食材,就连都一处不做,只聚德楼才有的几道看家菜的食材都被都一处买断了,到时候就等着看聚德楼怎么做这无米之炊了。

志在必得的高鹤松面上佯装无计可施,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高价购买食材,其实他早已料到了谭四维的这一阴招,还没拿下订单的时候就已经差人秘密前往镇原和安北采购食材了,只等着看只等着看自己笑话的谭四维的笑话了。

为了今天,聚德楼的确是用了心,在一开门的时候挂出了招牌,今日推出一道新菜“鹤松同寿”,显然是早有筹划。要是没有绝活儿,聚德楼断然不敢用老板的名字命名这道菜,砸了招牌可就不是面子上不好看那么简单了,只是没人知道这道菜到底是什么,普通人今天自然是没有眼福见到,也没有口福尝到了。

四条街上的店铺都陆续下门板开业了,路边的摊贩则更是勤快,早早地已经占好了位子摆好了商品,只等有客人来。

每天的巳时中,百尺泉便已经开始上人了,到了巳时末午时初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摩肩接踵,想快走几步都难了。

“两位客官里面请!”都一处的店小二放下了手里刚刚摘下的门板,高声地打着招呼,也算是往店里通报了。

两位客人瞟都没瞟小二一眼,也没哼一声便迈步跨过了店门槛,里面马上有人陪着笑脸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您是想要散座还是想进楼上雅间啊?我们刚开门,您二位先来的,您随便挑。”

“闭门谢客,叫你们老板过来。”来人中个子高挑,面庞清瘦黝黑的人脱下自己的斗篷,小二伸手要接,那人却一挥手扔出了斗篷,正好搭在椅背上,露出了腰间的官刀。

“这位客官,小的这就去请老板回话。只是小店刚开门,闭门谢客不太合适,再说我也做不了主啊!”

“那我就自己辛苦一下,我去关门。也辛苦这位小兄弟,去请一下老板。”另一个人嘴上倒是和善,却不由分说地回身从里面关上了店门。

小二见来者不善,忙一路小跑地去请来了老板。

聚德楼的掌柜江适舟嘴里一直叼着烟袋,隔着窗子远远地盯着都一处刚刚开了就又关上的店门。大约两刻钟的光景,都一处的店小二歪子急匆匆地出了店门,被门前摆摊卖山货的老耿叫住说了几句什么,歪子还朝着聚德楼的方向指了一下。

“顺子!”江适舟喊一直在门口打扫的小二。

“哎,掌柜的!”顺子答应着跑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扫把。

江适舟朝着都一处努嘴,继而问道:“看见了?”

“看见了!”

“去,找老耿买五斤栗子,多给几个钱,明白么?”江适舟说着递给顺子几枚铜板。

“明白,打听一下对面为什么突然关门了。”顺子接过钱揣进兜里。

“还有呢?”

“哦,您看我这脑子!还有,再问问歪子干什么去了。”

“嗯,去吧。”

不一会顺子就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回来了,手里捧着一钵栗子,回话说是都一处的老板看到聚德楼飞扬跋扈的样子,突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倒是很快醒了,可是人说不出话来了,歪子去请郎中了,今天怕是开不了门了。

果不其然,郎中来了又走了,手里拎着一个诊箱,歪子走了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五包草药。

江适舟禀告了老板高鹤松。

“哎!”高鹤松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老板,这是好事啊,您怎么叹上气了呢?咱们应该扬眉吐气才是啊!”江掌柜不解。

“都在百尺泉开店,讨个生计,不想还伤了身子。要是伤了心,生出怨念来,怕是要结下仇怨了。本不至如此的,初心是只求果腹而已,何必呢!”

“是您说的这个理,可是您看看谭老板那小肚鸡肠的样子,您再想想他那下三滥的手段,不值得您为谭四维叹气。”

“算啦,适舟啊,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你准备点儿像样的东西,等今天忙完了,明天你跟我亲自过去慰问谭老板,等到社岁再过去拜见一次,咱们礼数不能少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的身段放低点,面子给别人,理和义这两个字咱们占住了,不吃亏。”

“是是,我现在就去办。”

康定的两大酒楼都不纳客,上一次还是裕丰帝驾崩行国丧的时候,在庆祥年间这还是头一回,又没有提前告示,扫了不少人的兴,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也引发了不少的传闻。

失望的食客们有的转投其他饭庄酒楼,有的去了听云楼,有的干脆就进了不归苑。

听云楼今天下午上演《梦惊魂》,是南方来的戏班子。这出戏已经在听云楼演了一旬,讲的是女妖迷惑书生的故事,据看过的人说台上造型妖艳,动作劲爆,唱功不敢恭维,但唱腔淫靡,抢了不少不归苑下午的客人。

今天下午听云楼只排了这一出戏,之后就要闭门准备晚场了,大人们戌时四刻要来看听云楼的两大头牌,青衣王菊仙和老生周荣盛的《封狼山》,这种场合演出丈夫精忠报国,妻子守家尽孝的故事再合适不过了。

不归苑的老板是最不急不火的了,一天的生意什么都不耽误,子时起还会有不少达官贵人私服光顾,只怕是要忙个通宵了,毕竟不归苑不是浪得虚名的,客人入苑便不思归。社岁之前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好事,自己多赚些钱,也可以在岁末给大家多分些银子,自己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三不恋赌四不嗜酒,里里外外的人都是知道的。

北地冬日的冷是那种从骨头里往外的冷,但无论怎样的严寒,人们都得设法活着,不过有人活得舒服,有人活得艰难罢了。

酉时开宴,申时六刻起就有官员陆续到了聚德楼,却迟迟不见镇原公,据说康定大将军甘胜春和渺州抚案姚乾还在和镇原公谈公务。

酉时到了,镇原公的车马队一路驶来停在了都一处门口。眼见着甘胜春和姚乾亲自为镇原公引路进了都一处,聚德楼的人一下子摸不到头脑,正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渺州抚案姚乾一路小碎步地跑了过来。

“列位,镇原公在都一处设便宴,请列位大人们赶快入席吧。”深冬的傍晚正是气温开始下降的时候,姚乾却忙了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只用手抹了一把。

“请问姚大人,镇原公不是在聚德楼设宴么,怎么又改到都一处了?也没事先吩咐我们一声。”有人问道。

“别问了,镇原公还等着呢,快点儿吧!”姚乾边说边挥手招呼大家去都一处,把一直张着嘴巴想问个究竟但又插不上话的高鹤松和江适舟晾在了身后,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众官员离开聚德楼时留下了一阵骚乱,但进了都一处便立刻恢复了秩序纷纷落座。主桌的正中坐着镇原公,左右两侧坐着渺州最高行政长官,渺州抚案姚乾和渺州最高军事长官,渺州大将军甘胜春。

宴席的气氛算得上是宽松融洽了,除了主桌,其他各桌都是相熟的人凑在一桌,借都一处的地方,借镇原公的场子,借着社岁将至的机会,颇是热闹了一番。

席间镇原公流露出了对康定民风的羡慕之情,渺州抚案姚乾心里是同意镇原公的说法的,嘴上却礼节性地恭维起镇原城和昆州来。

“姚抚案,这镇原城,乃至整个昆州,主要是协防西域五国。镇原城新建看上去气魄,其实论根基和生机,在幽、渺、昆三州当中还是康定居首。民间有句话,我也听说了,时政看镇原,生活看康定。我看这话说得不假,康定才是北地第一重镇啊!”镇原公此话不假,镇原城建成才三十年,而康定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比起幽州的安北和昆州的镇原,康定的位置更前出,对戕人形成压迫之势,这也是戕人屡屡想占康定为己有的重要原因之一。

都一处觥筹交错,笑语欢声。这场宴席本来是定在聚德楼的,今早突然来了两个人到都一处,带官刀的那人是镇原公的侍卫长,而另一个人则是镇原公府的主事,两人秘密私服来到都一处,让老板谭四维闭店谢客,准备今天的晚宴,而且不准走漏风声。

谭四维吃不准是真是假,见了侍卫长的腰牌和主事的公文,又收了定金,这才放下心来,演了一出生病的闹剧,开始带着店里的所有人忙碌了起来。

谭四维本想着就是赌一口气,宁可东西烂在库房里也要提前买断了食材让高鹤松难堪的,不想歪打正着,东西都从从容容地用上了不说,现在丢了面子又蚀了本钱的反倒是聚德楼的高鹤松了,只是谭四维也不知道这大金瓜子是怎么就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地砸到自己的脑袋上的。

酒尽兴,人尽欢,佳筵散。

姚乾请镇原公移步至听云楼看戏,镇原公倒不推辞。“王菊仙和周荣盛名气颇大,据说戏唱得好,扮相一个漂亮一个洒脱,做功也地道。只可惜刘家班不去镇原,还要我来康定看他们的戏。走,一起去看看!”

甘胜春临走的时候叫过了老板。“谭老板,没想到你有一手啊,隔着我直接打进了镇原公府,在下佩服,以后还得仰仗谭老板多关照在下。”

“甘大将军,您别误会!”谭四维恐怕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他本来是疏通关系找到了甘胜春,想请甘胜春帮忙运作,最终能让都一处接下镇原公大宴的生意,甘胜春也满口答应了,但后来甘胜春的副将告诉谭四维,最终还是没有犟过渺州抚案姚乾,生意最终落到了聚德楼的头上,还说日后想办法用别的生意帮着都一处找补回来。

谭四维一脸无奈地要辩解,甘胜春先是摆手止住了他,接着抱拳道:“告辞!”

《封狼山》喝彩声不断,镇原公看得很入神,他看的是王菊仙的扮相和身段,听的是王菊仙的嗓子,这其中的想象空间太大了,镇原公脑子里面的戏比台上的戏要精彩热闹得多。

姚乾看出了镇原公的心思,却只字不提王菊仙,而是附耳对镇原公说,不归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还说镇原公虽见多识广,但一定没见过“迷仙”,也扛不住“迷仙”的眯眼一笑。

这话随不那么中听,却说到了镇原公的心里,说得他心里痒得很。

镇原公思忖片刻,还是回绝了。“姚抚案,不妥,不便。你和诸位尽兴吧,老夫体乏,先歇息了。”

姚乾忙拱手道:“快社岁了,大家辛苦了一年,今晚借机松弛一下。镇原公,您老要是不去,下官们也都不敢去。您老菩萨心肠,最体恤下情了,断不会忍心扫了大家的兴的。”

“这么说,我还非去不可啦?”镇原公满脸的无奈。

“有劳镇原公委屈您自己成全下官们了。楼上给您备好了便服,您更衣后我陪您先过去,其他人随后到。您老不动,他们都不敢动啊!”

不归苑的演出和听云楼截然不同,这里灯火通明,舞台宽敞,台上香烟缭绕,如若仙境。

之所以被叫做头牌,是因为最后一个出场,可是乐曲响起了半天也不见迷仙的身影。观众正交头接耳地纷纷品评,舞台的中央忽地一阵烟雾,接着一阵琵琶声响起,烟雾渐渐散开,佳人渐露真容。

迷仙怀抱琵琶翩翩起舞,琴曲时而激越,时而婉转,时而幽怨。迷仙身上的舞裙飘然若仙,一条长长的丝带似水波一般流转,看得台下观众如醉如痴。

琴声再次转为激昂,迷仙在舞台中央飞速地旋转着,就在琴声戛然而止的同时,迷仙跃身而起右脚一个反身勾踢,秀鞋破空而出,在空中划了一个顺滑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镇原公的怀中。迷仙接着一个跪坐,定格在台上,随着她的眯眼浅笑,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尖叫,金银玉器珠宝等打赏的物件下雨一般飞到台上,两个小厮忙挡在迷仙身前,免得佳人被赏物砸中,好事倒变成了坏事。

镇原公手持香履送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嘴里只哼出了一个“香”字便昏厥了过去,引得场内一阵骚乱。众人七手八脚地一顿揉捏,镇原公方苏醒过来,大夫忙上来把脉,只说是骤然大喜所致,并不妨事。 镇原公因要给迷仙送还绣鞋耽误了些时候,便留宿在了迷仙的房中,其他一众人等也颇是忙碌了两三个时辰,在天快亮的时候陆续离开了不归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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